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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香殼草？”孟老夫人聞言楞了下，“你問這個做什麽？”
顧心安胸口微微起伏著，看著她沒說話。
孟老夫人遲疑片刻，忽然想起什麽，冷哼一聲道：“你是在懷疑顧家豆坊裏的香殼草與我有關？”
“老夫人，孟公子不是這個意思。”林故言搶先開口解釋道：“我們在查藥鋪近年來關於香殼草的進出情況，無意看到您手下的丫鬟曾大量購買過香殼草，所以想上門來問問情況。”
知府夫人神色微沈，剛想開口。
“你們是在幫顧家查？”孟老夫人面上不屑，喝道：“簡直荒謬，顧家豆坊裏出現香殼草，你們不去查顧青青，跑來質問我？”
“姐姐不可能會購買這種東西。”顧心安冷聲說，“一定是有人私買香殼草在背後故意陷害姐姐，潭州城能出售香殼草的藥鋪就兩家，我們都查過了，其他客人購買香殼草的次數很少，唯獨這個青鸞每月都會去采買一次。”
說著，他重新舉起手，彩娟見狀連忙將那幾頁紙接過去，拿給老夫人看。
“你就這麽相信她？”孟老夫人輕蔑地瞥一眼，“為一個顧青青，懷疑到你親奶奶、頭上來？”
林故言忙道：“老夫人，我們並沒有懷疑您，只是覺得一個丫鬟能購買到如此多香殼草有些奇怪，想了解了解情況，不知能否叫……”
孟老夫人冷眼看過來，林故言話一頓，低下頭去。
“姐姐沒有做過的事情，誰也不能汙蔑她。”顧心安不怕她，說：“我沒有懷疑奶奶，只想知道青鸞為何不用官衙批條子就能購買到如此多香殼草。”
“哎呀。”丫鬟彩娟似知道緣由，驚聲道：“棋公子，青鸞姐姐之所以會買香殼草是因為我家夫人她……”
彩娟欲言又止，看向一旁的知府夫人。
“是我。”不等顧心安再開口，知府夫人便自己答了，“那些香殼草是青鸞替我買的。”
顧心安眉頭微皺：“為什麽？”
知府夫人沒吭聲，垂著眸，似不想與他提及此事。
顧心安露出狐疑的目光沒懂，這旁的林故言卻忽然明白了過來，低聲問：“夫人，青鸞之所以購買香殼草，是因為您……”
“嗯。”知府夫人輕輕點頭，“我前幾年夜裏入睡困難，大夫多次診治也未見有效，便開了副草藥讓我用於香薰助眠……”
潭州城大多數人都知道孟府的知府夫人早年精神狀態失常，每日藥碗不離身，而香殼草作為管制草藥，雖含有毒性，但同時也可用於入藥。
如他們所知，香殼草多食容易上癮，且對人體有害，但若是量用對了，亦可鎮痛安眠。
所有能購買香殼草的客人，家中必定有重傷病人，以及精神方面需要安撫醫治之人。
知府夫人當年因為丟了孩子，精神受到刺激，一度抑郁成疾，而香殼草確實有助於她治療。
林故言心下一沈，不知說什麽好。
他早該想到這一層原因的，孟府的丫鬟既然可以不用官衙批條子就能買到香殼草，那必定是因為用途正規，且無需官衙查驗。
“難怪。”林故言這下終於知道為什麽官衙在他們之前多次查訪藥鋪，卻什麽也沒有查出來的原因了。
顧心安與孟家相認兩年，自然也知曉他母親之前的身體狀況，大夫為她開香殼草入藥治療，這合情合理，並沒有任何不妥之處。
“哼。”孟老夫人見顧心安無言，冷笑道：“香殼草從十三年前你失蹤開始，你娘就夜夜熏著，若不是因為大夫開了這劑藥方，你今日恐怕都見不著她了。”
顧心安低眸沈默著，並未反駁。
孟老夫人對他是又愛又恨：“你娘因為你病不離身十幾載，如今你回來了，不僅不知道心疼她，還為了一個顧青青屢次傷她的心，這便是你對她應盡的孝道？”
“娘，您就別說了。”知府夫人性子軟，不忍看顧心安被訓斥，說：“這些棋兒並不知情，不怪他。”
“是不怪他。”孟老夫人冷臉道：“你生的好兒子，他今日上門來興師問罪，是為了那個與他毫無血緣關系的野丫頭！”
知兒莫若母，知府夫人知道顧心安之所以不願意回到孟府，是因為他喜歡那個丫頭。他比自己當年要勇敢，能堅定的選擇自己所愛之人，這份勇氣很難得。
“棋兒，娘知道你著急查清真相。”知府夫人伸手輕撫他的頭，細聲說：“但是香殼草，娘半年之前就已經停用了，青鸞那丫頭再去藥鋪是買不到的，出現在顧家豆坊裏的那些香殼草應該另有原因，你先別著急，咱們慢慢查，總會查出來的。”
“嗯，娘，我知道。”顧心安輕輕點頭：“我再去查。”
孟老夫人知道他倔，也不攔他，只說：“查案是官衙才該做的事情，不知道你跟著摻和個什麽勁兒，好好的書不念，跟著別人瞎胡鬧！”
這個別人意有所指，林故言與李商洛對視一眼，默默低下了頭。
“既然他要查，那就讓他查。”孟老夫人沒了賞梅的興趣，拄起拐杖進屋道：“彩娟，青鸞那丫頭今日在府上嗎，把她叫來。”
彩娟應道：“老夫人，您忘了，青鸞姐姐早半個月前就向孟管家請了辭，今年年底做完便要回鄉了，她前兩日告了假，說是家鄉有好友來尋她，兩人出去玩兒去了。”
“請辭？”孟老夫人轉頭道：“告假這事兒我想起來了，可請辭的事情，我怎麽不知道。”
彩娟看了院中幾人一眼，低聲解釋說：“老夫人，您又忘啦，青鸞姐姐當初是被她叔叔嬸嬸賣來府中的，雖然夫人您有付她工錢，可她簽了賣身契的，前些日子她已經交了贖金，可以不用留在府中了。”
知府夫人說：“娘，這事兒管家跟我報備過，我想著那丫頭在府中這些年也不容易，所以沒有問娘，便自己做主放她走了。”
孟老夫人道：“她本來就是服侍你的，是去是留你說了算。”
說罷，她頓住腳步看向顧心安：“我本來是想叫她來當面問清楚的，可如今她人不在，便問不了了。”
顧心安擡了擡眸，沒說話。
旁邊的林故言卻疑惑道：“她一個丫頭，怎麽有錢為自己贖賣身契？”
院裏幾人聞言一楞。
彩娟先道：“青鸞姐姐比我早來兩年，這些年存下了不少銀子，應該夠她贖身了。”
“她每月的工錢是多少？”林故言又問。
孟老夫人停在門前，彩娟掰著手指算了一會兒，扣腦袋道：“好像不夠唉。”
“那就是她郎君幫她贖的。”彩娟又道：“她給我講過，前頭她郎君來潭州城找了個差事，掙了好多錢，還說要幫她贖身，兩人一起返鄉成親。”
顧心安猛然擡眸：“她郎君是誰？”
彩娟搖搖頭：“這我就不知道了，我沒見過。”
顧心安沈吟片刻，就說：“她幫母親抓藥抓多久了？賬房有記錄香殼草每日的用量嗎？”
眾人聞言，明白了他問這話的意思。
“有好像是有。”彩娟說：“但是在大夫那裏，夫人每晚用的熏香粉是青鸞姐姐親自磨的，大夫確認好用量後才會燃上。”
“大夫每日都會開方子，他手中應該有記錄的。”
事關香殼草，孟老夫人自然也不會為了私心阻止他們繼續查下去，說：“去把陳大夫叫來。”
彩娟應聲退下：“好的老夫人，我這就去。”
堂內，孟老夫人正襟危坐。
知府夫人拉著顧心安坐在了自己身側，輕拍著他的手背：“別著急。”
顧心安點點頭，冷清的目光，在此刻多了些柔情。
不一會兒，彩娟領著陳大夫匆匆趕回來，兩人微行一禮，陳大夫呈出藥箱道：“老夫人，歷年來為夫人診治的藥方子都在這裏了，請您過目。”
“嗯。”孟老夫人輕點頭，示意底下幾人自己去查看。
顧心安起身道：“大夫，我要這些年裏您為母親開的所有有關香殼草的方子，最好是有用量記錄的那些。”
“每一次都有記錄的。”陳大夫恭敬將藥箱遞給他，“有些多，不知公子要從哪一年看起？”
顧心安擡眸問：“青鸞是何時入府的？”
“青鸞跟在我身邊已經有六年。”知府夫人回答。
“那就從頭查吧。”林故言與李商洛圍過來，一人取了一疊方子開始看。
大夫將箱裏的方子分理了一遍，取走了與香殼草無關的，說：“所有的都在這裏了，夫人半年前已經停藥，後邊的就沒有再記錄了。”
“半錢？”顧心安連查了半摞，皺眉道：“怎麽都是半錢，每日的用量是固定的嗎？”
陳大夫說：“公子有所不知，這香殼草雖能入藥，但是用量必須嚴謹，夫人不過是失眠之癥，夜裏的熏香無需多用，只需要半錢即可。”
林故言道：“所以，這六年來，您每日為知府夫人開的香殼草都只有半錢？”
“是的。”大夫點頭說：“每天晚上青鸞丫頭將藥碾磨完後，我都會再親自檢查一遍，實時記錄用量，不會有偏差的。”
“那這就不對了。”林故言擡頭與顧心安交換了一個眼神，“我們去藥鋪只查了近三年的記錄，可光這三年，就有將近六十兩的香殼草被青鸞買走。”
李商洛抖抖手，看向陳大夫道：“這樣算起來看，有足足一半的香殼草多餘出來了，剩下的那些去哪裏了？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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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香殼草？”孟老夫人聞言楞了下，“你問這個做什麽？”
顧心安胸口微微起伏著，看著她沒說話。
孟老夫人遲疑片刻，忽然想起什麽，冷哼一聲道：“你是在懷疑顧家豆坊裏的香殼草與我有關？”
“老夫人，孟公子不是這個意思。”林故言搶先開口解釋道：“我們在查藥鋪近年來關於香殼草的進出情況，無意看到您手下的丫鬟曾大量購買過香殼草，所以想上門來問問情況。”
知府夫人神色微沈，剛想開口。
“你們是在幫顧家查？”孟老夫人面上不屑，喝道：“簡直荒謬，顧家豆坊裏出現香殼草，你們不去查顧青青，跑來質問我？”
“姐姐不可能會購買這種東西。”顧心安冷聲說，“一定是有人私買香殼草在背後故意陷害姐姐，潭州城能出售香殼草的藥鋪就兩家，我們都查過了，其他客人購買香殼草的次數很少，唯獨這個青鸞每月都會去采買一次。”
說著，他重新舉起手，彩娟見狀連忙將那幾頁紙接過去，拿給老夫人看。
“你就這麽相信她？”孟老夫人輕蔑地瞥一眼，“為一個顧青青，懷疑到你親奶奶、頭上來？”
林故言忙道：“老夫人，我們並沒有懷疑您，只是覺得一個丫鬟能購買到如此多香殼草有些奇怪，想了解了解情況，不知能否叫……”
孟老夫人冷眼看過來，林故言話一頓，低下頭去。
“姐姐沒有做過的事情，誰也不能汙蔑她。”顧心安不怕她，說：“我沒有懷疑奶奶，只想知道青鸞為何不用官衙批條子就能購買到如此多香殼草。”
“哎呀。”丫鬟彩娟似知道緣由，驚聲道：“棋公子，青鸞姐姐之所以會買香殼草是因為我家夫人她……”
彩娟欲言又止，看向一旁的知府夫人。
“是我。”不等顧心安再開口，知府夫人便自己答了，“那些香殼草是青鸞替我買的。”
顧心安眉頭微皺：“為什麽？”
知府夫人沒吭聲，垂著眸，似不想與他提及此事。
顧心安露出狐疑的目光沒懂，這旁的林故言卻忽然明白了過來，低聲問：“夫人，青鸞之所以購買香殼草，是因為您……”
“嗯。”知府夫人輕輕點頭，“我前幾年夜裏入睡困難，大夫多次診治也未見有效，便開了副草藥讓我用於香薰助眠……”
潭州城大多數人都知道孟府的知府夫人早年精神狀態失常，每日藥碗不離身，而香殼草作為管制草藥，雖含有毒性，但同時也可用於入藥。
如他們所知，香殼草多食容易上癮，且對人體有害，但若是量用對了，亦可鎮痛安眠。
所有能購買香殼草的客人，家中必定有重傷病人，以及精神方面需要安撫醫治之人。
知府夫人當年因為丟了孩子，精神受到刺激，一度抑郁成疾，而香殼草確實有助於她治療。
林故言心下一沈，不知說什麽好。
他早該想到這一層原因的，孟府的丫鬟既然可以不用官衙批條子就能買到香殼草，那必定是因為用途正規，且無需官衙查驗。
“難怪。”林故言這下終於知道為什麽官衙在他們之前多次查訪藥鋪，卻什麽也沒有查出來的原因了。
顧心安與孟家相認兩年，自然也知曉他母親之前的身體狀況，大夫為她開香殼草入藥治療，這合情合理，並沒有任何不妥之處。
“哼。”孟老夫人見顧心安無言，冷笑道：“香殼草從十三年前你失蹤開始，你娘就夜夜熏著，若不是因為大夫開了這劑藥方，你今日恐怕都見不著她了。”
顧心安低眸沈默著，並未反駁。
孟老夫人對他是又愛又恨：“你娘因為你病不離身十幾載，如今你回來了，不僅不知道心疼她，還為了一個顧青青屢次傷她的心，這便是你對她應盡的孝道？”
“娘，您就別說了。”知府夫人性子軟，不忍看顧心安被訓斥，說：“這些棋兒並不知情，不怪他。”
“是不怪他。”孟老夫人冷臉道：“你生的好兒子，他今日上門來興師問罪，是為了那個與他毫無血緣關系的野丫頭！”
知兒莫若母，知府夫人知道顧心安之所以不願意回到孟府，是因為他喜歡那個丫頭。他比自己當年要勇敢，能堅定的選擇自己所愛之人，這份勇氣很難得。
“棋兒，娘知道你著急查清真相。”知府夫人伸手輕撫他的頭，細聲說：“但是香殼草，娘半年之前就已經停用了，青鸞那丫頭再去藥鋪是買不到的，出現在顧家豆坊裏的那些香殼草應該另有原因，你先別著急，咱們慢慢查，總會查出來的。”
“嗯，娘，我知道。”顧心安輕輕點頭：“我再去查。”
孟老夫人知道他倔，也不攔他，只說：“查案是官衙才該做的事情，不知道你跟著摻和個什麽勁兒，好好的書不念，跟著別人瞎胡鬧！”
這個別人意有所指，林故言與李商洛對視一眼，默默低下了頭。
“既然他要查，那就讓他查。”孟老夫人沒了賞梅的興趣，拄起拐杖進屋道：“彩娟，青鸞那丫頭今日在府上嗎，把她叫來。”
彩娟應道：“老夫人，您忘了，青鸞姐姐早半個月前就向孟管家請了辭，今年年底做完便要回鄉了，她前兩日告了假，說是家鄉有好友來尋她，兩人出去玩兒去了。”
“請辭？”孟老夫人轉頭道：“告假這事兒我想起來了，可請辭的事情，我怎麽不知道。”
彩娟看了院中幾人一眼，低聲解釋說：“老夫人，您又忘啦，青鸞姐姐當初是被她叔叔嬸嬸賣來府中的，雖然夫人您有付她工錢，可她簽了賣身契的，前些日子她已經交了贖金，可以不用留在府中了。”
知府夫人說：“娘，這事兒管家跟我報備過，我想著那丫頭在府中這些年也不容易，所以沒有問娘，便自己做主放她走了。”
孟老夫人道：“她本來就是服侍你的，是去是留你說了算。”
說罷，她頓住腳步看向顧心安：“我本來是想叫她來當面問清楚的，可如今她人不在，便問不了了。”
顧心安擡了擡眸，沒說話。
旁邊的林故言卻疑惑道：“她一個丫頭，怎麽有錢為自己贖賣身契？”
院裏幾人聞言一楞。
彩娟先道：“青鸞姐姐比我早來兩年，這些年存下了不少銀子，應該夠她贖身了。”
“她每月的工錢是多少？”林故言又問。
孟老夫人停在門前，彩娟掰著手指算了一會兒，扣腦袋道：“好像不夠唉。”
“那就是她郎君幫她贖的。”彩娟又道：“她給我講過，前頭她郎君來潭州城找了個差事，掙了好多錢，還說要幫她贖身，兩人一起返鄉成親。”
顧心安猛然擡眸：“她郎君是誰？”
彩娟搖搖頭：“這我就不知道了，我沒見過。”
顧心安沈吟片刻，就說：“她幫母親抓藥抓多久了？賬房有記錄香殼草每日的用量嗎？”
眾人聞言，明白了他問這話的意思。
“有好像是有。”彩娟說：“但是在大夫那裏，夫人每晚用的熏香粉是青鸞姐姐親自磨的，大夫確認好用量後才會燃上。”
“大夫每日都會開方子，他手中應該有記錄的。”
事關香殼草，孟老夫人自然也不會為了私心阻止他們繼續查下去，說：“去把陳大夫叫來。”
彩娟應聲退下：“好的老夫人，我這就去。”
堂內，孟老夫人正襟危坐。
知府夫人拉著顧心安坐在了自己身側，輕拍著他的手背：“別著急。”
顧心安點點頭，冷清的目光，在此刻多了些柔情。
不一會兒，彩娟領著陳大夫匆匆趕回來，兩人微行一禮，陳大夫呈出藥箱道：“老夫人，歷年來為夫人診治的藥方子都在這裏了，請您過目。”
“嗯。”孟老夫人輕點頭，示意底下幾人自己去查看。
顧心安起身道：“大夫，我要這些年裏您為母親開的所有有關香殼草的方子，最好是有用量記錄的那些。”
“每一次都有記錄的。”陳大夫恭敬將藥箱遞給他，“有些多，不知公子要從哪一年看起？”
顧心安擡眸問：“青鸞是何時入府的？”
“青鸞跟在我身邊已經有六年。”知府夫人回答。
“那就從頭查吧。”林故言與李商洛圍過來，一人取了一疊方子開始看。
大夫將箱裏的方子分理了一遍，取走了與香殼草無關的，說：“所有的都在這裏了，夫人半年前已經停藥，後邊的就沒有再記錄了。”
“半錢？”顧心安連查了半摞，皺眉道：“怎麽都是半錢，每日的用量是固定的嗎？”
陳大夫說：“公子有所不知，這香殼草雖能入藥，但是用量必須嚴謹，夫人不過是失眠之癥，夜裏的熏香無需多用，只需要半錢即可。”
林故言道：“所以，這六年來，您每日為知府夫人開的香殼草都只有半錢？”
“是的。”大夫點頭說：“每天晚上青鸞丫頭將藥碾磨完後，我都會再親自檢查一遍，實時記錄用量，不會有偏差的。”
“那這就不對了。”林故言擡頭與顧心安交換了一個眼神，“我們去藥鋪只查了近三年的記錄，可光這三年，就有將近六十兩的香殼草被青鸞買走。”
李商洛抖抖手，看向陳大夫道：“這樣算起來看，有足足一半的香殼草多餘出來了，剩下的那些去哪裏了？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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